姜晚蓦地红了眼眶,不愿回想昨晚的事,哀求道,“别说了。”
顾承渊锐利的目光透过后视镜,看到了姜晚哀求的神情,眉头微皱。
汽车飞快驶离国道,朝着旁边的荒野小路上前进,车尾扬起一片黄土。
很快,停在了郊区一座监狱门口。
车刚停稳,姜晚就飞快逃也似的下来,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三两步往里走。
办好手续出来时,顾承渊正靠在车门旁边抽烟。
姜晚只瞥了他一眼,便转过头,焦急地垫着脚尖往铁栏里面看,等着顾时言出来。
“嗤。”
蠢女人。
顾承渊将烟头碾灭,目光幽深。
……
顾时言走出看守所时,已是午后,阳光刺得他眯起眼。
他扣好西装最上方的纽扣,朝姜晚笑了笑,一如往常的温和,衣服皱了,却不见窘态。
姜晚看见他衬衫领口蹭着铁锈,指甲缝里还留着拘留室的污渍。
"他们给你上手段了?"她伸手去碰他手腕的淤青。
这些天的委屈和想念如潮水般袭来,姜晚别开脸抹去眼泪,扑进他怀里。
顾时言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头顶,将碎发别在耳后。
“瘦了,”他轻声道,“这几天辛苦你了。”
他知道,姜晚一定没少求人,也没少受委屈。
姜晚摇摇头,红着眼眶看着他: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叩叩!
不远处,顾承渊不耐烦地敲了敲车前盖,打断两人的寒暄。
“没完了?”
他冷着脸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车门。
顾时言看着不远处的车,皱了皱眉,带着姜晚一起坐在后座。
后视镜里,顾承渊扫了两人一眼,一脚油门驶离。
“看来监狱待的不错。”他不咸不淡嘲讽道。
顾时言冷道:"有劳承渊哥亲自保释我。"
他盯着后视镜里男人的金丝眼镜,语气如往常,"东南亚的货轮沉了两艘,董事会居然没吃了你?"
顾承渊转动翡翠扳指,车窗映出姜晚攥紧的裙摆。
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:“不劳你费心,姜小姐已经替你决定了。”
“什么?”顾时言转头看向姜晚,目光柔和下来。
姜晚攥着衣摆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没等她开口,顾承渊便玩味道:“昨天她跟我亲口承诺,只要救你出来,你在顾氏集团的股份就归我了。”
他特意咬重了“亲口”两个字,目光扫了一眼后视镜。
“我什么时候……”
姜晚话说一半,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昨天明明她没有同意!
但……那件事不能让时言知道。
如果她没有拿股份换,顾承渊没有理由救他。
姜晚对上后视镜里那狭长玩味的双眸,僵硬点了点头:“对……我实在没办法了,只能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顾时言打断她的解释,温柔握住她的手。
“只是,八千万的漏洞补得上,但货运线断了,顾氏撑不过三个月。”
顾承渊勾了勾唇,“所以,我来当这个恶人。”
车内冷气开得足,一时间,三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姜晚的指甲掐进真皮座椅缝隙,掌心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。
昨夜男人咬在肩胛的牙印被高领毛衣遮着,此刻火辣辣地发烫。
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她。
顾时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目光带了些担心:“怎么了?脸色不好。”
姜晚僵硬扯了扯嘴角,摇摇头。
顾时言只以为她是因为替他答应了转让股权心里难过,安慰道:“没关系晚晚,顾氏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。”
姜晚望着他,张了张口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知道。
当年读大学的时候,顾家觉得她家境普通,便以让顾时言接手顾氏为由,让他们分手。
那时,顾时言就说,她比顾氏重要。
可是……她犯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