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的时候我又躺在床上。
妹妹小心地看着我:
「姐,你昨天消失了好久,姐夫都找疯了。」
江亦淮走过来,要撩我的头发。
我偏过头去,他的手便落了空。
「江亦淮,我要跟你离婚。」
男人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僵。
他开口,嗓音干涩沙哑:「为什么……」
我看着他,流下眼泪。
「那你为什么要打我?」
「你不信吗?我身上都是伤啊。」
说着我伸手就去扒我的衣服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我的身体完好无损,几乎没有伤痕。
「姐。」妹妹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。
「你是不是又犯病了?」
「精神病有时候……就是会幻想什么……的。」
我望着江亦淮,却感到心一寸寸跌到谷底。
我没有伤痕,并不代表疼痛的虚假。
看吧,他是一个多么高明的骗子。
下手不留情面。
可连罪证都不会留下一个。
我偏过头,闭上眼。
累了。
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暴力只是来自一个精神病的幻想。
所以是我不知好歹。
是我不懂分寸。
自始至终都是……我在发疯罢了。
空气突然寂静,直到被一声惊叫划破。
「姐夫,姐夫,你在干嘛啊!」
「你为什么要……跪啊……」
也许眼前的一切超出她所有预料,江氏集团总裁江亦淮,居然向我一个精神病下跪了。
妹妹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。
她拉着江亦淮哭道:
「姐夫,你没打她,你跪什么啊。」
见江亦淮只是低着头跪着,她流着泪跑了出去。
「婉婉。」他拉着我的手,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望着我。
「不离婚。」
「为什么?」
他的唇瓣颤抖,嗫嚅几下。
「我爱你。」
看。
说爱我的是他,把我打入地狱的也是他。
江亦淮才是那个有精神病的人吧。
也许,还是分裂症。
这一阵,江亦淮似乎很忙,每天都不见人影。
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一句离开了,晚上我睡着,迷迷糊糊中他才躺到我身边。
一个晚上我突然惊醒。
江亦淮站在我窗前定定的看着我,声音低沉而隐忍。
「婉婉,我会找出那个人的。」
『向你证明,我是无辜的。』
我觉得我在做梦,只是讽刺的笑了笑。
我不懂他在说什么,我也不在意。
有一天晚上,我突然被惊醒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无端的觉得心慌。
租住的旅馆附近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。
我起身,只看到乌鸦从林中窜出,飞向夜空。
江亦淮……还没回来。
一股莫名的直觉促使我下床,慢慢向林中走去。
脚踩在枯枝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林中寂静一片,黑暗仿佛恶鬼,在下一秒就能把我吞噬。
正当恐惧驱使我逃离的时候,我突然整在了原地。
因为,拐过拐角,我看见了……江亦淮……
确切的说,是两个江亦淮……
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如果不是梦,那一定就是我疯了。
一个江亦淮被用绳子绑着,动弹不得。
另一个江亦淮脸露狠色,将他打得遍体鳞伤。
然后他又慢慢的从手里掏出一把锋锐尖利的刀片。
下一刻,那把刀立刻捅进了那个被绑着的江亦淮的腹中。
江亦淮……杀了江亦淮……
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怪梦一样。
我遏制住即将脱口的惊叫,转身逃离了这里。
跑到房间时,我还不敢置信。
大口大口地喘气着。
这时,楼下突然传来了脚步声。
江亦淮……回来了。
我赶紧躺床上,掩好被子,装作熟睡的模样。
江亦淮来到床前,摸着我的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「婉婉,一切都结束了。」
可我分明闻到,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。
等江亦淮睡着的时候,我假装去上厕所。
可当我站在卫生间里,腿一软,我就跪倒在地。
眼泪无声的顺着我的脸颊流落。
我知道。
因为长时间的吃药,
我现在……
真的变成了一个神经病……